在达达尼昂看来,波纳斯厄先生就戴着一张面具,而且是让人看着最为难受的那种面具。
达达尼昂厌恶极了这个人,便一言不发地径直走过对方面前,可是,像昨天一样,波纳斯厄先生又把他叫住了。
“哎哟,年轻人啊,看起来昨夜是逍遥去了吧?啧啧!早上七点钟!看来您的习惯是跟别人反着来的,大家都出门的时候,您就回家来啦。”
“肯定没人这样说您,波纳斯厄先生,”年轻人答道,“您可是生活规律的典范。任何人要是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妻子,自然也就用不着去追求什么幸福了,幸福已经自己来找您了呀!我说得对不对,波纳斯厄先生?”
波纳斯厄的脸色煞白,像个死人似的,费力地做出一副微笑的样子来。
“啊呀!啊呀!”他连声叫道,“您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。年轻的先生,您昨晚到底跑哪儿去啦?看起来,那些近便的小道可不怎么好走。”
达达尼昂低下头,看见自己的靴子上沾满了泥巴,与此同时,他也看见了服饰用品店老板的皮鞋和短袜——他俩就好像在同一个泥坑里踩过似的,两双鞋上的泥点子简直都一模一样。
达达尼昂头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——那个又矮又胖、短手短脚、头发花白、穿深色衣服的狗腿子,押送马车的那群带剑的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的小老头儿,正是波纳斯厄先生本人。这个做丈夫的亲自指挥,让别人掳走他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