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要赶走他们呢?”他问道。
“因为他们没付房租,拖欠了两个季度。”
“欠多少钱?”
“二十法郎。”老妇人回答。
马吕斯有三十法郎备用钱,放在一个抽屉里。
“拿着吧,”他对老太婆说,“这是二十五法郎。替那家可怜的人付房租,剩下五法郎给他们,不要说是我给的。”
六 替身
特奥杜勒中尉所属的团队,碰巧又调防到巴黎。借此机会,吉诺曼姨妈又生一计。头一回,她想象出让特奥杜勒监视马吕斯。这回,她又策划让特奥杜勒替代马吕斯。
老外公很可能有一种朦胧的需要,家中应有一张年轻面孔,这种晨曦有时能温暖废墟,因此,另外找一个马吕斯,也不失为一种办法。“就这么办,”吉诺曼姨妈想道,“就跟我在书中看到的勘误表一样,马吕斯改为特奥杜勒。”
侄孙也相当于外孙。一名律师走了,就抓来个枪骑兵。
一天早晨,吉诺曼先生正看《每日新闻》一类的报纸,他女儿走进屋,拿出最温柔的声音同他讲话,因为事关她的宠儿:“父亲,特奥杜勒今天早晨要来给您请安。”
“特奥杜勒,是谁呀?”
“您的侄孙。”
“唔!”老人哼了一声。
他随即又看起报,不再想那侄孙,管他那特奥杜勒呢,而且,工夫不大,他就憋了一肚子气,几乎每次看报都是这样。自不待言,他看的是保王派报纸,上面刊登一则消息:次日风雨无阻,又要发生一个小事件。那时的巴黎天天有类似的事件发生:法学院和医学院的学生,中午十二点将在先贤祠广场集会……要进行辩论……辩论一个现时问题:国民卫队的炮队,以及关于罗浮宫院内停放大炮一事,国防大臣和“民兵总部”之间的冲突。大学生要辩论这类问题,无须看别的新闻,只此一条就让吉诺曼先生满腹怒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