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璇心中计算约只过了一刻,而这孩子身上已无完好皮肉,触目惊心。虽遭如此非人待遇,他也从未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,从来只是对墙默写“道君”而泣。
如此反复又过半个时辰,卫璇眼见这孩子骨骼抽长,眉眼长开,已有小大人的样子,心里莫名有些欣慰之感。只是他长发垂面,未曾梳洗,瘦骨嶙峋,深目削颊,但见其眉眼夭矫不群,天生聪俊。
直到一日,无须又来,可他手一挥,面皮之下,俨然是另一副面孔,眼角布满火云魔纹。
阳炎!
阳炎与少年说了几句话,少年先是惊愕,又是抗拒。直至阳炎走了,是夜,只见少年掏出蒲团下一叠玉简,开始默然抄录,卫璇在旁边轻轻落座,只见正写……
“著以长相思,缘以结不解。以胶投漆中,谁能离别此。”
卫璇见之,骇然震撼。
不多时就写得满墙都是,今日一墙,明日一墙。待到四壁皆是时,便擦去再写一遍。初时笔墨犹在,后来他便用竹茅雕刻,少年心事,绿叶红英,一笔一划,都不敢怠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