蹚过万千菊景,独览岭上风光,与生俱来的从容和淡定,让徽州更显清丽锦绣。我与这片景致心有灵犀,产生共鸣,触碰到最初的文化本味。天地悠悠,我在岭头独钓寒菊,抵御住漫漫浮尘的侵扰,心念随之平息,守候安于岁月的静美。
菊朵凝聚了高山的空灵纯净,一朵朵开得正好,独具的花色简静,于无声中透着清冽。即便不用争什么,徽菊的名声众人周知,处山乡僻野,亦不失雅。的确如此,纵是没有任何的附和,品位却高,不落俗的内涵早已深入其中。徽州人用竹簟将鲜菊阴置晾干,而后烘烤成干菊,长久地储藏起来。相传,当年徽菊因治愈了眼疾而名扬京城,曾作为贡品被年年进献,故被尊称为“贡菊”。
抑或,正是因为远离闹市之所,贡菊在清寂的时光中磨砺得越发高洁,直清净肺腑。其高雅洁身的个性,更是赢得了儒生诗客们的钟爱,它们志高行洁,独自芬芳。我忍不住采菊几束,欲带回养于瓶中,供于明月临窗的桌上,给清居添上一丝雅趣。
花枝散发的香气萦绕指尖,我自顾自地采撷,小心地捧起数枝菊。忽然飘过声声清歌,不知什么时候,一个着素色衣衫的女孩就在不远处,轻唱着古老的歌谣。早就听闻这样的光景,我只觉一身轻,再无顾忌和束缚挂在心间,好像回到年少无牵无挂的日子。劳作的女孩停下摘菊的手,轻抚发梢对我会意地一笑,稚气未脱的笑靥犹生花般,让人顿感拂去所有的风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