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超然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其实,我恐怕不太适合当干部……”
林母:“和同事们闹不和了?”
林超然:“那倒没有。我们知青办的同事关系挺团结的。”
林父:“在兵团的时候,你都当过那么多年知青营长了,怎么忽然说自己不适合当干部?”
林超然:“感觉很不一样。”
林父板起了脸: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
林超然:“当知青营长的时候,做些该做的事,做起来容易些。在市委机关那种地方,要想做些该做的事,往往做起来太难了。没有领导批示,红头文件开路,有时只能心里边想想,最终就灰心了,不做了。还得这么安慰自己……是我的官还当得不够大,没法子……”
林母:“这就是当干部的人和一般人的区别呀!一般人想有你的烦恼还没资格有呢!那你就一步步争取当上更大的官嘛,官越当越大,那证明越来越进步!”
林超然:“可我这一辈子,如果整天寻思着怎么样才能当上更大的官,那不是不知不觉地就会变成一个官迷了吗?”
林父:“别说了!你这叫矫情!如果你哪天背着我把副主任辞了,那我肯定生气。”
林母:“我也肯定生气。”
林超然:“爸妈你们别太认真啊。我只不过嘴上那么一说,当成个话题和你们聊聊而已。”
林父将碗筷一放,仰躺到床上去了。
林母埋怨地说:“你饭桌上聊点儿什么不好,偏聊些起争论的,都惹你爸不高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