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建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,同屋的老张正在低着头看报。老张抬头看看他笑笑。乔建国也笑笑。老张快退休了。老张是个老机关了,干了几十年,也没提起来。老张能写会画,还是省书画协会会员。听说他早已经联系好了,一退休就去一家装璜公司去干活了,最近电话特多,老张接电话总是跟地下党接头似的,语言简洁明了,总是:行,差不多。再往下砍砍。也别太狠了。
乔建国先拉开抽屉,拿出一个茶叶包,又抓起桌上的茶杯,倒一撮茶叶进去,就去抓暖水瓶,却不想抓了个空。老张就笑:你今天干着吧。烧茶炉的为奖金跟后勤处干起来了,今天就没点火。
乔建国泄气地说:现在是不是个人都得拿一把。就回到自己桌上坐下,盯着桌上那份还没写完的关于近期党员教育的材料,脑子里却是空空荡荡的,什么也想不起来。就起身走到电话机旁给三分厂打电话,找乔卫国。电话是三分厂一个熟人接的,开了几句玩笑,就去找乔卫国。去了一会儿,就回来告诉乔建国,说乔卫国今天没来上班。乔建国就泄气地放了电话。门一推,党委办公室秘书方莉走进来。乔建国笑道:方秘书这件毛衣不错啊。
方莉也笑:是嘛,挺便宜的。我小姑子的商店处理,七十多块。
老张起身凑过来摸方莉的毛衣:含毛不少呢,才七十多,真不贵啊。问问你小姑子,给我女儿也弄一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