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“国联”,关东军更是不屑一顾,根本不予理睬,因为他们知道,“国联”是个欺软怕硬的松散联盟,他们在“九·一八”事变时虽也曾慷慨陈辞,指责日本,但终归全是纸上谈兵,所以日本关东军根本不管他们在国际讲坛上的喋喋议论,而是仰仗军刀和炮舰乘虚而入。国际联盟的讲坛和中国的不抵抗政策一起,反倒成了他们排除抵抗的屏障,使他们得以长驱直入,仅几个月时间,就占领了东北全境。
东三省的丧失,对于国际联盟来讲,虽说挨了一记耳光,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损伤;可是对于张学良来讲,这却是悔恨终生的切肤之痛!每当他想起这次事变,便心如刀绞,五内俱焚。他几乎不敢有空闲,不敢闭上眼睛,也不敢看报。因为一闭上眼睛,父亲张作霖被炸后那血肉模糊的面容就浮现在他的脑海,耳边就震响着他那临终的遗言:“告诉小六子,以国家为重,勿忘父仇,好好地干吧,我这个臭皮囊算不了什么!”
“以国家为重,勿忘父仇。”如今是父仇未报,故土复失,自已岂不是不忠不孝!他每当翻看报纸,看到“领土沦丧”四个字时,都像针扎一样难受。那每个黑色的铅字里仿佛都浸透着家乡父老兄妹的血泪,透过这铅字,他仿佛看到了日本铁甲车在大街小巷上横冲直撞,看到关东军将太阳旗插上了大帅府的楼顶,看到鬼子的洋刀砍向了无辜的儿童,看到年轻的妇女在兽兵的狞笑中挣扎哭嚎……家乡的悲剧,是对自己无声的谴责!每当他看到故乡父老兄妹流离失所时,他便如坐针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