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好家伙,”他对他自己说,“你们这些年轻人,到处惹事,总有一天会把脑袋送掉的。”
但那是多么不作美的和他开玩笑的奇遇呀!天知道,从猪圈的边角的小路边上,居然他的儿子拐过来他的茁壮的身子。这可是糟糕!全完了!方才他苦口婆心所敷衍着的一套搪塞言辞,像崩溃的堤防似的失去了它的阻塞的作用,他两个不从人愿地当真碰在一处了,而他的沉重的心是更其加重了。
王中藩一眼望见了阎小七,眼睛里面立时迸出闪耀的喜悦的光焰,一下子攀住了阎小七的矮小的肩膀久久不放,发狂一般说:“好,在这里遇到了!我是刚才到你家里去的,说是你已经出来了,想不到你上来找我,咱们是两找哇!”
短短的话,说得实在过于急迫,吐沫星像喷壶似的向口外喷。
“就是呀,我也是来找你的!太巧了。”阎小七跳了跳脚,陪衬似的又耸了耸肩膀。然后,他有如获取到丢失的宝物似的,拉住王中藩的手,半天半晌也不释放。
“千真万确的糟糕!”王德仁老头子无办法地把右手放在猪圈的横门框上,心中不耐烦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