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年元会,征摩诃还朝,弼乘虚济江袭京口。摩诃请兵逆战。后主不许。及弼进军钟山,摩诃又请曰:“贺若弼悬军深入,声援犹远;且其营垒未坚,人情皇惧;出兵掩袭,必大克之。”后主又不许。任忠入赴,后主召摩诃以下于内殿定议。忠执议曰:“客贵速战,主贵持重,宜且益兵坚守宫城,遣水军分向南豫州及京口,断寇粮道。待春水长,上江周罗?等众军,必沿流赴援。此良计也。”而众议不同。任蛮奴请不战而己度江攻其大军。
司马消难言于后主曰:“弼若登高举烽,舆韩禽虎相应,鼓声交震,人情必离。请急遣兵北据蒋山,南断淮水。质其妻子,重其赏赐。陛下以精兵万人,守城莫出。不过十日,食尽,二将之头,可致阙下。”孔范冀欲立功,志在于战,案此说亦未必寅。范在此时,不过束手无策,乃姑徇后主之意请战而已。乃曰:“司马消难狼子野心,任蛮奴淮南伧士,语并不可信。”事遂不行。隋军既逼,蛮奴又欲为持久计。范又奏请作一决,“当为官勒石燕然。”后主从之。
案隋当是时,兵力固较任约、徐嗣徽等为厚,而陈是时兵力,亦远厚于武帝时。武帝之御任约、徐嗣徽,其得策,全在断其后路,而陈此时乃徒为孤注一掷之计,其轻亦甚矣。轻为用兵之大忌,此陈之所以速亡也。甲申,后主遣众军与贺若弼合战。中领军鲁广达陈兵白土冈,居众军之南偏,与弼旗鼓相对。任忠次之。樊毅、孔范又次之。萧摩诃最居北。众军南北亘二十里,首尾进退,各不相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