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样的职业,大夫先生?”
“他也许,”斯科罗内克大夫说,“会在铁路部门找到工作!”
地方官似乎看到了儿子穿着一身乘务员制服,手里拿着给车票打孔的锥子。“工作”这个词仿佛冰雹似的打在他那衰老的心上,他打了个寒战。
“哦,您真的这么想?”
“别的我就不清楚了。” 斯科罗内克大夫说。
地方官站起身,斯科罗内克大夫也跟着站起来,说:“我送您回去!”
他们穿过公园,下着雨,地方官没有撑开他的雨伞。不时有一些大雨点从浓密的树冠上落在他的肩膀和硬邦邦的帽子上。四周漆黑一片,寂静无声。稀疏的几盏路灯将银白的灯头隐藏在黑暗的树叶之间。从路灯下面经过时,他们就会低下头。走到公园大门口时,他们还犹豫了一会儿。斯科罗内克大夫突然用德语说:
“再见,地方官先生!”
于是,冯·特罗塔老爷独自一人穿过马路,向地方官公署那宽阔的拱形大门走去。在楼梯上他碰见了女管家,说了声:“我今天不吃晚饭,小姐!”便继续快步上楼。他本想一步跨两个台阶,但又觉尴尬,只得仍然以平时那种庄严的步子径直走向办公室。自从他被任命为地方官以来,这是他第一次在晚上坐在办公室里。他点燃了那盏绿色的台灯。往日,这盏灯只在冬日的下午才点着。窗户敞开着,雨水一个劲地抽打着铁皮制的白色窗台。冯·特罗塔老爷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办公用笺,写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