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我在山里杀掉的那个女人的样子又栩栩如生地浮上我的脑海。她的凄惨地歪扭的脸和赏姬的脸重叠在一起,逐渐扩大,挡在我的眼前。我杀死的那个女人肯定不是赏姬。即使我不杀她,归根到底她也会受到别的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的凌辱。这不就是战场上的现实吗?我打定了主意,暗暗地把她当成是徘徊在垃圾箱附近的瘦骨嶙峋的狗。我猛然地感到一阵激动,恨不得她死了倒好。我抬起头来,把焦急的视线投向那在黑暗中消散了的乌云。载着雨点刮来的凉风掠过了我的额头,行人都躲到屋檐底下,人行道变得安静起来。粗粗的雨柱,倾泻到电灯光照耀着的地方,一颗颗雨点碰得粉碎。
我淋着雨,机械地移动着笨重的军靴。我明明在淌眼泪,但是由于雨点劈头盖脑地打到脸上,甚至都感觉不到黏糊糊的泪水的温热。
我就这样走了一阵。当这种下意识的、机械的动作突然停止的时候,我不觉已经过了赏姬的家所在的村口。我发现自己走到了从车站向西伸出去很远的外城地区。我僵直地站在原地,侧耳倾听着从一个屋檐下传出来的无线电新闻广播。那广播的字一个一个听得很清楚,但是我折断了的语言神经却没法把它很好的连接起来,所以那广播听起来就像外国话一样,以一种生疏的语感令人不安地在耳边絮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