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知我一定要你的命?”刘楚君淡淡道,“我想人活到三叔这一步,恐怕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,对吗?”
烛火阴娆,那方静默不语。
刘楚君往前一步,继续道:“百余条人命,那些痛苦的嘶吼与黏稠的鲜血,亲人狰狞的面孔,一字一句的质问与不解,日日夜夜出现在梦里,扰得人永生不得安宁,这不比死更让人煎熬吗?”
宽阔的大堂内静谧了良久,黑椅上的老人才缓缓出口,声音低沉嘶哑,犹如无力的游魂:“你苦心编撰故事,将家主玉玦示于众人眼下,联手数十家寄运商铺叛变刘家,就只是为了让我愧疚?”
“是。”刘楚君笃定道。
他将阿娘塞进他怀里的玉玦小心藏了十余载,便是为了有这一天。他将玉玦一笔一笔画于纸上,同那话本一起送到刘昱手里,就是为了让他日日想起故人亡魂,长夜难安。
刘昱控制着黑椅转身,一双混浊的眼牢牢盯住那道身影道:“刘氏百年的基业,无数城池上千家货铺,没了那数十家,有何影响?”